绿牡丹

《绿牡丹》,又名《四望亭全传》、《龙潭鲍骆奇书》,以行侠仗义为基调,演述当时佞邪当道,权奸仗势欺人,鱼肉乡里,激起山东“旱地响马”花振芳、江南“江湖水寇”鲍自安的义愤,他们集结了一批江湖义士,除暴安良,锄奸扶弱;并辅助宰相狄仁杰起兵,迫使武则天退位、迎庐陵王还国登基,众人蒙受封赏。
第五十三回 巴家寨胡理怒解隙

却说花、鲍一众正进庄来,只见迎面来了四个女人,各执枪棍前来。刘素娥大骂道:“好强人!杀我丈夫,那里走,看捉你!”花振芳才待迎敌,巴龙早已跳过去敌住刘素娥,巴虎斗住朱龙之妻,巴彪战住朱虎之妻,巴豹敌住朱彪之妻:兄弟四人,妯娌四人,一场大战。花振芳道:“我等三人不可多在此一处,何不竟去搜他的老穴?”于是花、鲍、徐三人奔入庄来。他家大门已是开着的,三人各执兵器进内,见一个杀一个,见两个杀一双,不多一时,杀得干干净净。将他家箱柜打开,拣值钱之物打起六七个包袱,提出庄门,放了两把火,将房屋尽皆烧毁。巴氏弟兄四人将朱家妯娌杀了,也奔到庄上来,会了花、鲍、徐三人,一人一个包裹,扛回车前,命车夫开车,直奔苦水铺而来。不表众人上车。

且说朱龙、朱虎二人,兄弟躲在庄外,又见庄上火起,起先还只当是先前余草又烧着伏火,心中十分焦燥,而不敢前来搭救,怕众人前来找寻。又闻得车声响亮,知道他们起身去了,方出来一看。但见沿途:

东西路上滚人头,南北道前血流水。折枪断棍细如麻,破瓦乱砖铺满地。

房屋尽皆烧毁,妻子家人半个无存。又思想道:“房屋烧去,金银必不能烧。”他二人等至天明,拿了挠钩挖开着,一点俱无。兄弟二人哭了一场,逃奔深山,削发为僧去了。

且说花振芳等人一直无停,走至次日早饭之时,早到苦水铺自己店中,将东西放下,众人入店,把骆宏勋主仆安放好了,自在花老那一间房中调养。住了五七日,骆宏勋主仆皆可以行动了,鲍自安道:“主仆已渐痊了,我们大家商议,把他的事情分解分解。如今苦苦的住在此处,亦非长法。”便向花老儿道:“骆大爷说前在胡家凹起身之时,胡家兄弟原说等大家到时,叫人通个信与他,他兄弟二人亦来相帮。你可速差一个人先到胡家凹去,请他弟兄来是了。即便差人去了。”

至次日早饭时候,见二人一同至此,与众相见。众人看见胡理七尺余长,瘦弱身躯,竟有如此武艺,所谓人不以貌论。二人又看见骆宏勋主仆两个瘦弱,面貌焦黄异常,问其所以,方知在历城遭诬,四杰村遇仇,甚是惨叹。花振芳即忙备下酒饭款待众人。饮酒之间,鲍自安先开口说道:“解祸分忧,思难持危,乃朋友之道也。我等既与骆宏勋为至交,又与巴九弟为莫逆,而目今巴、骆二人之隙已成,我等当想一法,代他们解危。”众人听说,一齐说道:“先生年高见广,念书知礼,我等无不随从。”鲍自安道:“古人有言:‘有智不在年高,无志空生百岁。’又云:‘一人不如二人智。’还是大家酌量。”众人又道:“请老先生想一计策,我们大家商议。”这鲍自安道:“据住下的愚见,叫骆宏勋备一祭礼,明日我等先至巴九弟寨中,他虽有丧子之痛,大家竭力言之,或说骆大爷实系不知,乃无意而误伤其命,今日情愿灵前叩奠服礼。杀人不过头点地,巴九弟或者赏一个脸面。只是还有一件。”向巴龙兄弟四人道:“四位贤弟莫怪我说,闻九弟妇甚是怪气,九弟每每惟命是听。我等虽系相好,到底有男女之别,如何谆谆言之,要烦诸位善言大娘们去劝他才好。我意中实无其人,是以思想踌躇未决。”徐松朋道:“贱内与九奶素不相识,且非至戚,碍口不好尽言。这须得与九奶奶情投意合者言之方妙。”胡理是直性之人,答道:“容易。家嫂与巴九嫂结拜过的姐妹,舍侄女乃是他的子女,叫他母女前来解劝何如?”胡琏是一个精细之人,何尝不知他妻与他相好,但他今日是杀子之仇,恐怕说不下来,岂不被众人所笑,故未说出。不料他兄弟已经满口应允,他怎好推托,乃说道:“世弟之事,怎敢不允,恐怕说不下来,反惹诸公见笑。”那鲍自安说道:“见允是人情,不允是本分。我们尽了朋友之道就罢了。明日徐大嫂子就陪胡大嫂子一同去走走。”众人道:“甚好,甚好!”商议已定,花振芳办下酒礼,期定后日赴巴家寨讲和。胡琏用饭之后,告别回家,后日来巴家寨聚齐。

及至后日早起,鲍自安道:“猪羊祭礼在后,我等一切并男女先行,说妥时再叫骆大爷进庄;如若不妥,就不进庄了。他主仆身子软弱,恐受惊唬。”又叫濮天鹏弟兄扮作一家人,护着骆大爷行走。分派停当,鲍自安站起身来,同消安师徒等人仍坐三辆骡车,徐大娘、鲍金花一路,皆奔巴家寨而来。骆、濮四人在后边坐了一辆骡车并祭礼,慢慢而行。修素娘仍在店内等候。约有中饭时候,到了巴家寨外,只见后边三骑马飞奔而来。来至庄上,正是胡琏妻女三人,大家看见,一齐下马下车轿。鲍自安道:“凡事豫则立,莫要十分大意。倘我等到了庄门首,着人通信与巴九弟,九弟谅我等众人因事而来,推个不在家,这才叫做有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”遂向巴龙道:“你们可先进去通说通说,允与不允在他,莫叫俺们在此守门。”巴龙道:“也罢。等我们先进去好预备。”四人即便走进去,哥哥到弟弟家,不用通报,直入中堂,只见厅上供着巴结的灵柩,叔侄之情,不由得大哭一阵。巴信夫妻亦来陪哭,哭道:“我儿,你伯父等在此,你可知否?”哭了一刻之后,巴龙劝道:“贤弟与弟妇也不必过痛,人死不能复生,哭也无益。如今江南鲍自安、胡家凹胡氏弟兄男女等人,俱在庄外,快去迎接。”巴信夫妻听说,乃道:“此等众人前来,必是解围的,我不见他。大哥出去,就说我前日已出门去了。”巴龙四人齐道:“鲍自安是结友之人,我们愚弟兄往往到他家,一住十日半月,并不怠慢。今千里而来,拒之不会,觉乎没情;又有胡家兄弟,乃系相好寨邻,且有胡大娘同至,若不见,遂不知礼了。”巴信夫妻闻得胡理这个冤家既来,又有胡家姐姐并干女儿俱来了,不得不出去,遂同了四个哥哥出来,将众人请进,男前女后,各叙寒温。巴信一看花振芳,怒目而礼;花振芳此刻只当不看见。巴信问道:“鲍兄住南,胡兄居北,今日怎得俱约齐到寒舍,有何见谕?”鲍自安遂道:“骆宏勋黄花铺被诬,余千喊状军门,差提愚兄,今已移居山东,亦是北人了。知令郎被骆宏勋误伤,特约胡家贤弟等一同前来,造府相慰。今骆宏勋亦办了祭礼,在令郎灵前叩奠。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,他既知罪,复望贤弟看俺众人之面,饶恕了作个情,叫骆宏勋他日以父母事之贤弟罢。”那个巴信道:“诸公光降,本当如命。奈杀子之仇,非他事可比。弟意欲捉住他,在己子灵前点灯祭之,方出我夫妻二人心中之恨也。今日既蒙诸公到舍,与他分解,只捉住他,杀祭吾儿罢了。”胡琏说道:“灯祭杀祭,同是一死,有何轻重?还望开一大恩。”巴信又道:“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;以己之心,度人之心,则一道也。今日之事,放在诸位身上,也不能白白的罢了。此事不必再提,我们还是说些闲话。方才听得鲍兄近移山东,不知府在何处?明日好来恭喜。”花振芳答道:“还未择地,目下尚在苦水铺店内哩。”巴信早要寻他,只是因他不开口,无处搜求,惟怒目而视,今忽闻他答言,大骂道:“老匹夫!我儿生生送在你手。今日你约众人前来解说,我不理你,也是你万幸,尚敢前来插言。我等拚了这个性命罢!”遂站起身来,竟奔花振芳。胡琏忙起身来挡。看官:你道这胡琏不过止劝,巴信力太过,把胡琏拴了一个歪斜,几乎跌倒。鲍自安等人连忙劝阻,方才解开。花振芳乃山东有名之人,从来未受人欺负,见巴信前来相斗,就有些动怒,若一与他较量,今日之事必不能成了,又忍了坐在一边,不言不语。

但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元芳,你怎么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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