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牡丹

《绿牡丹》,又名《四望亭全传》、《龙潭鲍骆奇书》,以行侠仗义为基调,演述当时佞邪当道,权奸仗势欺人,鱼肉乡里,激起山东“旱地响马”花振芳、江南“江湖水寇”鲍自安的义愤,他们集结了一批江湖义士,除暴安良,锄奸扶弱;并辅助宰相狄仁杰起兵,迫使武则天退位、迎庐陵王还国登基,众人蒙受封赏。
第三十七回 怜友伤披星龙潭取妙药

却说骆宏勋跳上擂台来,与朱彪走势出架,走了有二十个回合,不分胜负。你强我胜,台下众人看的无不喝彩。怎见得二人赌斗?有《西江月》为证。词云:

二雄台上比试,各欲强胜不输。你来我架似风呼,谁肯毫丝差处。我欲代兄复脸,他想替仆雪辱。倘有些儿懈怠空,霎时性命难顾。

二人斗了多时,朱彪故意丢了一空,骆宏勋一脚踢来,朱彪仍照膝下一斩,骆宏勋大叫一声,也跌下台来,亦同余千一样,在地下滚了一间房子大的地面。濮天鹏同徐松朋家探信之人,连忙抬起赴观音阁去。朱彪见濮天鹏亦随众人而去,在台上吆喝道:“姓濮的,何不也上来耍耍?”濮天鹏道:“今日免斗。”

回到庙中,听得骆大爷同余千二人喊叫不绝。天已下午,徐松朋道:“在此诸事不便。”借了和尚两扇门,雇了八个夫子,将他主仆二人抬起。原来自掼坛之后,徐松朋早已令人回家备马前来,以作回城骑坐。濮天鹏骑了一匹马,徐松朋仍坐轿,从西门进城。来至徐松朋家,吩咐速备姜汤,并调山羊血,与他主仆二人吃下,尽皆吐出。徐松朋道:“参汤可以止疼,速剪参汤拿来吃下去。”亦皆吐出。骆宏勋主仆二人疼的面似金纸,二目紧闭,口中只说:“没有命了!”徐松朋又叫人脱他的靴子,腿已发肿,那里还能脱得下来。徐松朋分付拿小刀子划开靴袜一看,二人皆是伤在右腿膝盖以上,有半寸宽的一路伤痕,其色青黑,就象半个铁圈砍在腿上一般。徐松朋又着人去请方太医到来。方先生来到一看道:“此乃铁器所伤。”遂抓了两剂止疼药。煎好服下,仍然吐出,二人只是喊叫难熬。徐松朋看见如此光景,汤水不入,性命难保,想起表兄弟情分,一阵伤心,不由的落下泪来。濮天鹏见骆宏勋主仆不能复活,心中甚为不忍,怨恨老岳道:“都是这老东西所害,弄得这般光景。若无假母之丧,骆家主仆今日也不得回扬,那有此祸?”遂向徐松朋道:“家岳处有极好跌打损伤之药,且是敷药,待我速回龙潭取来,并叫老岳前来复打擂台。我知他素日英雄,今虽老迈,谅想朱彪这厮必不能居他之上。”徐松朋道:“如此甚好。但太阳已落,只好明早劳驾前去。”濮天鹏道:“大爷,救人如救火,骆大爷主仆性命,只在呼吸之间,我等岂忍坐视,在下就要告别。”徐大爷道:“龙潭在江南,夜间那有摆江船只在下?”濮天鹏道:“放心,放心,容易,容易!即无船只,在下颇识水性,可以浮水而过。”徐松朋道:“濮兄交友之义,千古罕有。”分付速摆酒饭,濮天鹏用过赴行。濮天鹏道:“在下是八十年之饿鬼,即龙肝凤心、玉液琼浆,也难下咽矣。”

说罢,将手一拱,道声请了,迈步出门,奔走到江边,瓜洲划子天晚尽皆离去,那里还有船行?濮天鹏恐呼唤船只耽搁工夫,迈开虎步,自旱路奔行。心急马行迟。日落之时在徐府起身,至起更时节就到了江边,心中还嫌走得迟慢,在江边大声喊叫:“此去可有龙潭船只么?”连问两声。临晚,船家见没有生意,尽脱衣而睡,听得岸上有人喊叫,忙道:“是濮姑爷么?”濮天鹏应道:“是我。”随遂即跳下了船。船家尚未穿齐衣服,濮天鹏自家拔锚,解脱了缆,口中道:“快快开船。”船家见姑爷如此慌速,必有紧急公务,不敢问他,只得用篙撑开船。幸喜微微东北风来,有顿饭时候,已过长江。濮天鹏分付道:“船停在此等候,少刻还要过江哩。”遂登岸如飞的奔庄去了。来到护庄桥,桥板已经抽去。濮天鹏双足一纵,窜过桥,到了北门首,连叩几掌。里边问道:“是那个敲门?”濮天鹏道:“是我。”门上人听得是姑爷声音,连忙起来开了大门,濮天鹏一溜烟的往后去了。门上人暗笑道:“昨日才出门的,就象几年未见婆娘的样子,就这等急法。”仍又将门关上。

且说濮天鹏往后走着,心内想道:“此刻直入老岳之家,要药是有的,若叫他去复打擂台,必不能之事,须先到自己房中与妻子商议商议,叫他同去走走。这老儿有些恩爱女儿,叫他帮着些才妥。”算计已定,来至自己房门,用手打门。鲍金花虽已睡了,却未睡着,听得叫门,忙问道:“是谁?”濮天鹏道:“是我。”鲍金花听得丈夫回来,忙忙唤醒丫环,开了房门,取火点起灯来。鲍金花一见丈夫面带忧容,忙问道:“你同骆宏勋上扬州,怎么半夜三更隔江渡水而回?”濮天鹏坐在床边上长叹一声,不由得眼中流泪。鲍金花见丈夫落泪,心中惊异,连忙披衣而起,问道:“你因何伤悲至此?”濮天鹏道:“我倒无有正事,只是你才提起‘骆宏勋’三字,我想他主仆去时,皆雄赳赳的汉子,此刻汤水不入,命系风烛,好伤悲也。”鲍金花问其所以,濮天鹏将他主仆打擂受伤之事,汤水不下,喊叫不绝,命在垂危,说了一遍,“我念他向日赠金,你我夫妻方得团圆,此恩未报,特地前来取药。又许他代请你家老爷,赴扬州擂台争复脸面。我要自请老爷,老爷必不肯去,故先来同你商议,你速起来去见老爷,帮助一二。”金花道:“你来取药罢了,又因何许他请老爷上扬州?你吃过饭否?”濮天鹏道:“余、骆二人要死不活,那有心肠吃饭?徐松朋却备了酒席,是我辞了急忙回来。”金花道:“痴子!只顾别人,自家就不惜了么?饿出病来,那个顾得你?桌上茶桶内有暖茶,果合内现有茶食,还不连忙吃点,再办饭你吃。”濮天鹏道:“救人如救火。你快点起来,我自己吃罢了。”鲍金花也念骆宏勋赠金之恩,遂穿衣而起。

濮天鹏些须吃了八块茶食,同着妻子到鲍老爷房内来。濮天鹏执灯在前,鲍金花相随于后,走到房门,连叩几下。鲍自安问道:“是那个?”濮天鹏道:“是我。”鲍自安道:“濮天鹏回来了么?”濮天鹏道:“方才回来。”鲍金花道:“爹爹开门。”鲍自安道:“女儿还未睡么?”金花道:“睡了才起来的。”鲍自安遂起身开了门。濮天鹏将拿来的烛台放在桌上,鲍自安问道:“甚么紧急事情,半夜三更回来?”濮天鹏将余千识破机关,掼碎灵坛,上擂台打败朱龙、朱虎二人,又同疾病鬼朱彪比试,被他将右腿膝盖下打了一下,跌下擂台,又指名辱激骆宏勋,骆宏勋忿怒上台,亦被他照右腿膝上打了一下,其色青黑,滴水不入,怔怔待死说了一遍。“闻得我家有极效损伤药,须我回来取讨。徐松朋叫我转致老爷,说骆宏勋与老爷莫逆之交,欲请老爷到扬州替骆大爷复个脸面。”鲍自安冷笑道:“烦你回来取药,这个或者有。我素闻徐松朋乃文武兼全之人,怎好对你说,到家将令岳请来,代打擂台复脸,可见是朱彪将骆宏勋主仆打坏,你心中不忿,在徐松朋面前说回来取药,并叫我赴扬州打擂台。你想骆家主仆皆当世之英雄,尚见输与他,似我这等年老血衰,如何斗得过他?我与你何仇何隙,想将我这付老骨头送葬扬州?万万不能,快些出去。要药拿些去,叫我上扬州休提,让我睡觉。”濮天鹏虽系翁婿,其实若父子,又被老岳说着毛病,一言不强辩,闻得催他出门,让他睡觉,真个低着头,灰心丧气,向外就走。正走得门外,鲍金花见丈夫来至房内,父亲责备丈夫,丈夫一言不敢强辩,心中早有三分不快;又闻丈夫被催赶出门,丈夫真个低着头,望外行走,心中大怒,一把将丈夫后衣抓住,往里一扯。

不知有甚么真情话说,且听下回分解。

元芳,你怎么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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